————即使是像上帝一样洞悉一切的名侦探,终究也不过只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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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苍歌】莫问



——苍云X长歌同人,如有雷同实属瞎掰

——苍爹【燕归鸿】X琴爹【杨暮深】

——和之前那篇《连枝》其实是同一对苍歌来的,不过只是随便写写并无特别关联

——我觉得我要当BGM推荐小能手

——林斜阳与长歌红影乱两位女神合作的新曲《相知莫问》超级赞!而且是长歌门的印象曲~于是就有了这篇小片段文~5sing地址:https://5sing.kugou.com/yc/3165851.html###

莫问

问我者,不知

知我者,不问。


【1】

春来桃花髻上簪,

莫问岐路或平川。

【2】


陌刀刀锋划破处锋刃仿佛撕裂了周遭的初夏气息,燕归鸿后手稳住刀柄前臂着力,长刀的刀口堪堪挡下了直取胸膛的剑锋,空气里依稀可听“嗡”的一声,不知道是陌刀的刃响亦或是长剑的共鸣。

对面那人剑法凌厉却不失巧劲,几下剑花如霓如虹之间便已欺身近前,燕归鸿眼瞧着那窄长的剑锋刺向自己的右耳,手中陌刀正欲隔开剑招的刹那却又是横剑一扫削向左臂,陌刀也随之倒转刃锋与之相搏,长剑青锋逼人而陌刀来势滔滔,两厢缠斗之时招式虽快,但起落间磊落光明、只夺先机不曾偷袭。

恰是一场刀剑相错,快意交锋。

眼前一抹艳色趁着两人分开的呼吸间徐徐落下,不巧燕归鸿手中的陌刀已至,薄软的桃花花瓣滑过刀口裂开两片,晃晃悠悠地落在他的长靴脚边。

他愣了愣神,对面之人手腕轻转,原本正欲鏖战的长剑便收敛锋芒垂于身侧,那人眉眼间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一瓣桃花也能使燕将军分神,看来长歌门怕是招不开将军你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见那人无意继续刀剑切磋,燕归鸿索性把陌刀往脚边一伫,四下环顾间江南遍地初夏浅绿尽入眼中,“暮深,就我和你刚才切磋的那几招的时间里都不知道落了多少桃花瓣了,你这里比起雁门关可是有看头多了。”

一只不知名的鸟雀在树冠高处叽叽喳喳鸣叫了一阵,从方才起就坐在不远处的书院后廊的几名长歌门年轻弟子便开始围了过来,这一个叫嚷着要听听雁门关外究竟有多少雪、那一个要问问燕将军今年长安的第一壶桂花酒可曾酿好,熟识他的一位长歌师妹眨了眨眼:

“哎,往日燕将军可与暮深师兄交手百余招,今日怎么才半百就歇啦?”

她问得如此率真,燕将军听得更是尴尬窘迫,他抬手想要挠挠鼻梁,这才想起自己圃一到长歌就见挚友在怀仁斋前的庭院里教师弟师妹们习剑,兴之所至便提刀与之过招,竟连手甲都未曾脱去。

更何况......

“归鸿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尚未束发的长歌师弟仰面问他,孩童扑闪扑闪的双眸里映着燕将军窘迫的神色,他求助般地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挚友,杨暮深早已知晓,当下只是伸手拍了拍小师弟的小乌沙:

“你们都让燕将军歇息吧,因为他今天来长歌门的路上......”

长歌门人嘴角一弯,眼中似有笑意涟漪:

“晕船了。”

【3】

自小便纵马江湖、及冠后蹄踏江山的燕归鸿燕将军,每一次自水路入长歌门总是会晕船,这不是一个笑话。

他盘腿坐在案几旁内心对船夫进行了一番严正抗议,又与充斥在五脏六腑间的眩晕作呕之意天人交战数个回合,头脑中的浑浑噩噩之感方才缓缓散去,彼时一身铠甲都已尽数脱去,朔雪冠甲也没解下来随手放在脚边,一盏素陶香炉熏着浅淡的桂木香,似流云萦绕在鼻尖心间。

他看着杨暮深收拾行囊的身影。

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弦琴许是怕路途遥远仆仆风尘,眼下已经卸下琴弦用干净的棉布细致地裹住,几件青绿色的换洗衣物、几味解毒止血的药物都已收拾妥当被置放在行囊之中,杨暮深在书架前来来回回地抽出了好几卷书卷,或竹简或书册,每一册他都翻动揣摩,似乎是要认真考虑这一行是否需要携于身侧。

精于弦乐的纤长手指抚过每一册的书脊与页角,燕归鸿知他行事素来谨慎小心,路途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都巨细无遗地了然于胸,因此当下只是好笑地晃了晃脑袋:

“幸亏杨门主答应过几天命人把余下的书卷都抄录一份给你寄去雁门关,不然看这阵势你行囊里的书册可都比那长安大户千金出嫁的嫁妆都要多。”

杨暮深低咳了一声:

“那燕将军可与杨某说说,这些书册都是些什么篇章?”

燕归鸿闻言大笑起来:

“我打小就与私塾教书先生无缘,识得的大字里就属自己的名字认得最熟,你这万书楼也好、若水书斋也好,长歌门里的藏书千千万,我燕某人从来都敬而远之。”

他这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模样倒有几分在雪域关外闲坐军中的做派,杨暮深与他两家世代交好,自小便在同一个私塾里识字学文,燕归鸿家里多出战将,拜武官于朝堂之上的人祖辈代出,因而他在私塾求学期间就没有几天能够老实下来,杨暮深见他此番惬意洒脱的模样反倒有些自豪意气,就也懒得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多年相处下来谁不知道燕将军面对满篇之乎者也不过是睁眼瞪罢了。

行囊里所装书册大多是些兵法篇章与草药医书,杨暮深把它们按照先前布置好的那般分门别类,一册一册的码放在布制背包里又用结实的布条扎了个结实,他想着这一去山水迢迢不知路途会遇到些什么意外,因而准备的东西自然也面面俱有,大有把长歌门内所有家当都通通运上马车的迹象。

也罢,杨暮深低头最后检视了一番行囊,往后他就要在雁门关与长歌门之间来回返复了,说是搬家也不算夸大了罢。

他抬眼看了看案几旁已经开始端详着小巧香炉用以打发时间的燕归鸿,对方并没有再多询问自己这次要跟随他前往雁门关的事宜,想来不是不问,只是二人熟识多年,彼此间默契不需言语,如今朝堂允他协助雁门守军是他多年胸中意气所在,哪怕再有十个燕归鸿都阻挠不得,因此那人干脆就没了脾气,索性告了个短暂的假亲自来长歌门笑言自己是来衔了只鸽子回去雪域了。

他本想对他说殊途者今后可同归,实属杨某人生一大幸也,但是待到那人站在面前又觉得如此说来有些矫情,怕是要被笑话的,反正燕归鸿总是知他懂他,满腔腹稿不如赋予手中琴剑,他日自当在雁门关塞与他并肩同行。

【4】

燕归鸿与杨暮深的出发日子定在了明日朝雾初起之时,杨暮深在长歌门内颇得信赖与赏识,师门原打算为两人此番远行操办宴席,只是暮深性子温软行事稳重,推说赴任雁门后仍旧会往返与长歌与雁门之间,完全没有张罗宴席的必要,至于同行的燕将军对礼数之事就更没有讲究了,你与他说赴个酒宴,他满脑子只会是光着膀子脚丫一坛一坛喝尽烈酒的设想。

因而长歌门当夜的晚饭还是如常,间或长歌同门会来与杨暮深絮叨絮叨,一顿饭的功夫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杨暮深送走了最后一批师兄师姐后回头一看,燕归鸿正毫无形象地单手半称脑袋嚼着最后一口瓜菜暗自苦闷,长歌门内口味向来素雅,无酒无肉对他而言就跟苦行僧一般。

杨暮深站在门前拱手思忖了许久,随后在屋内番找出几沓厚实纸张与绳线杂物,最后点燃了一盏引路灯:

“可要与我出去走走?”

“好嘞!”

燕归鸿答应了一声,把桌上的残余菜肴通通忘在脑后。

【5】

杨暮深说,他想要放祈天灯。

燕归鸿没有问他为什么,他这长歌挚友心中所牵挂之事极多,无非都是家国朝堂、山河太平,这一回赴任雁门守军辅佐虽不是永别长歌门,可毕竟前路迢迢诸事未卜,燕归鸿寻思着临行前点上一盏祈天灯对杨暮深来说也算是但求心安。

长歌门没有现成的祈天灯,他便提了陌刀跟着进了后山一片小小的竹林里四处找些粗细合适的嫩竹劈将而下,暮深挥剑将竹茎挑去绿皮剥落成一段段淡黄竹条,等做成了一十六段后便让归鸿停了下来。

江南一带夜里湿气浓重,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了些许湿凉雾气,燕归鸿脱去外套只留一件单衣,竹林里白日里多有鸟叫雀鸣,到了夜里则清风微徐竹影婆娑,幽黑湖面一派淼淼如烟静谧无波,是世间最宁逸的画面。

杨暮深找了一方较为平整的石块便坐了下来,竹条细长却不至于太软,长绳几下缠绕便打出一个巧妙而结实的绳结,燕归鸿半蹲在旁扶着那些不听话的竹条围成一个竹筐的模样,如此这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双臂拢手般大小的竹架子就在杨暮深的手里渐渐成形,接下来要蒙上一层厚实纸壁的活对出身将门的燕归鸿来说毕竟有些难了,他也就不强求自己帮上什么忙,径直倚靠在那方石块旁低哼起了边关塞外的小曲。

玄甲军士的嗓音全然不在调上,但在这沉沉夜幕里却独有一番雪域的空茫辽远。

他唱着广武镇上孩童们咿呀欢笑的小调,他唱着李牧祠旁守墓人喃喃低沉的短曲,他唱着雁门塞外猎户们高声吆喝的猎号,他唱着苍云军营将士们憾然浑厚的军歌,千里北境的长歌短调、悲欢离合在江南氤氲的水气之中断断续续。

【6】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7】

长歌门内桃木多如繁星,可湖心岛上所植参天巨木却并非桃树,燕归鸿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眼前这棵长势如迎客松、花开却艳如桃花的树究竟是什么树,只是但凡入长歌门者皆能遥望此树,燕归鸿不懂文人风骨,但也觉得它常年开出的花虽艳色夺目却不媚俗,像极了杨暮深给他的印象一般。

或许正是因为此无名树惹眼脱俗,长歌门内多有人在此祈祷许愿,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在树枝上挂了一段红绸丝带,自那以后树冠枝条间便高低错落地用一段又一段的红绸悬吊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菱形灯饰,远远看去倒像是给这株天地雕琢的巨树平添了一丝旖旎。

燕归鸿随长歌友人踏着石块铺就的小径登上湖心岛,无名树高大的树冠在广袤夜空的映衬下格外幽深,明月高悬夜岚轻拂,树下影影绰绰间落满了两人的衣襟,杨暮深左右四顾寻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燕归鸿见状也默契地掏出火折子走过去点燃了祈天灯的灯芯。

一抹暖黄火焰渐渐燃起,像是两人怀抱着的融融意气充盈胸襟,杨暮深松开了捧着底座的双手,祈天灯便愈高愈远,擦着无名树的枝条边缘缓缓升上天际。

燕归鸿见杨暮深只是仰视着幽蓝天幕下的那抹橘黄沉默不语,不知怎的他可不喜欢那人如此这般的模样:

“这灯都说是祈天祈天,你都跟老天爷许了什么愿?”

杨暮深闻言转头看了他几眼,最后只是淡淡地露出一抹笑意:

“你自己既然说是祈天,当然是不可问不可知了。”

得此答案燕归鸿倒是不恼,反倒是怔愣了一会儿后大笑起来,他走上前去伸手揽过杨暮深的肩膀:

“反正你都是许那几个愿,什么江山太平啦家国天下啦,我还不知道你吗?”

他顿了顿:

“你我二人总归都是一样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杨暮深知道友人不擅说些酸词雅句,可他也知道彼此都不必说。

一许万家灯火苍生太平

二许雁门高伫青山长横

三许你我比肩可意气长歌纵情刀剑

长歌门夜色已深,杨暮深仰望着几欲消失的祈天灯,肩头是燕归鸿揽过来的结实臂弯,沉重却又带着暖意,他想着前路茫茫或许悲喜未卜,但身边有燕归鸿与自己同行,总归是又有相知相惜之人走在这迢迢风雨路之上,是他临行雁门前最温暖的记忆。

他是,燕归鸿亦如是。

【8】

问我者,不知

知我者,莫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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